近期,,在邢邑鎮(zhèn)邢邑村,,一部80余萬字的《邢邑村志》正式發(fā)行,成為定州市首部正式出版的村級志書,。這部耗時7年完成的巨制,,不僅填補了地方文化史的空白,更凝聚了以八旬老人李新國為代表的編修團隊的心血與堅守,。
2016年5月,,邢邑村啟動村志編修工作,退休干部李新國毅然扛起參與編修《邢邑村志》的重任,。彼時的他未曾想到,,這份“發(fā)揮余熱”的差事,將會成為他晚年生活的全部重心,。
邢邑村歷史悠久,,誕生過廉頗、劉琨,、劉禹錫等歷史名人,,但大量古跡在歲月中損毀,資料散佚嚴重,。“沒有村志,,后人永遠不知道腳下土地藏著多少故事,,如果我們這一輩人不在了,村莊的歷史與記憶也會隨著一起消失,。”談及初衷,,李新國語氣平淡,眼神中卻透著堅定,。
編修伊始,,困難重重。編修團隊最初由2名退休教師,、2名退休干部,、1名省級非遺傳承人組成。團隊組建后,,1名退休干部因病退出,,后又增補了2名。“雖然工作了大半輩子,,但我們都沒寫過書,,更沒寫過志書。有很多需要學(xué)習(xí)的東西,,比如體例怎么設(shè)計,,章節(jié)怎么規(guī)劃,文字怎么表述……當時這些問題讓我們一籌莫展,。”李新國回憶道,。
在眾人犯難之際,定州市原地方志辦公室主任韓振京搭好了整部志書的框架,擬定出整部志書篇目,。有了方向,,李新國就帶領(lǐng)團隊白天走訪調(diào)研,夜晚伏案整理,。“涉及人名必須直呼其名,,不能用‘同志’,‘大概’‘可能’這類詞統(tǒng)統(tǒng)刪掉。”李新國對志書真實性近乎苛刻,。
為核實“1942年邢邑肉丘墳慘案”的細節(jié),,李新國獨自騎車到墓地抄錄碑文,最終將坊間流傳的活埋18人修正為17人,。“真實是志書的生命,,來不得半點虛假,錯一個字就是對歷史的不負責,。”他說,。
在推動村志編修工作時,李新國采取“群眾口述,、編輯記錄,、全民參與”的模式,,邢邑村上至耄耋老者、下至青年學(xué)生,,近至鄉(xiāng)鄰,、遠及海外,都積極撰寫回憶文字,、提供歷史資料,。
“村民口述的內(nèi)容也不能直接放到村志之中,還要經(jīng)過整合,,把細碎零散的口頭語變得系統(tǒng)連貫,。”李新國說。
一沓沓泛黃的族譜,、一張張模糊的老照片,、一段段口耳相傳的典故……李新國將零散的歷史碎片逐一拼接。期間,,六易篇目,,五改志稿,硬是將零散的口述與殘卷梳理成81.5萬字的系統(tǒng)記錄,。
編修村志不僅是文化工程,,更是對責任與初心的考驗。2020年,,當首版樣書出現(xiàn)整頁空白時,,印刷廠試圖以“增補材料”搪塞。李新國拍桌力爭:“村方投資了30多萬元,,必須重排!”最終迫使印刷公司重新排版,。
編修過程中,,質(zhì)疑聲從未間斷,。“上級和村里給了你多少錢?”面對村民追問,,李新國總笑著擺手“一分沒有,。”事實上,村委會7年累計補貼編修團隊僅3500元,,而團隊成員的交通,、通訊費用全是自費,李新國每月手機話費超百元,,卻從未向村里提過報銷,。
2022年9月,首本《邢邑村志》正式交付,,當志書捧在手中時,,這位82歲的老人濕紅了眼眶,。
翻開厚重的志書,那些熟悉的地名,、人物,、故事仿佛穿越時空而來,字里行間流淌的不僅是邢邑2600年的歷史脈絡(luò),,更是一位退休老干部對故土的深情與擔當,。
《邢邑村志》不僅是鄉(xiāng)土歷史記憶的復(fù)原,更實現(xiàn)了從“尋根”到“續(xù)脈”的跨越,。書中記載的“晉察冀八中遺址”已獲批市級保護單位,,“邢邑平氏剪紙”也被批準為市級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,沉睡的紅色記憶與民間藝術(shù)重煥生機,。更令人振奮的是,,抗戰(zhàn)時期“冀中軍區(qū)回民支隊”在邢邑整軍命名的史實被首次披露,歷史記憶的重現(xiàn),,為村莊增添紅色榮光,。
七載寒暑,鬢發(fā)盡霜,。李新國用2500多個日夜詮釋了“文化守望者”的擔當,。當年輕一代翻開書頁,觸摸到的不僅是文字,,更是一群老人留給子孫的文化薪火照亮鄉(xiāng)村振興的長路,。
記者劉子祎